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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really know how to make me cry.

鑫逸 | 爱情快递



“不用一枚邮票
我就把青春快递给你”







睡眠被逼中断的感觉实在糟糕。






他向来都睡得很沉,天打雷劈都惊不动这小祖宗的一丝一毫,可偏偏这通知铃声一如它的来电人是个天大的例外,他被吵醒后还坐起来沉思了三秒钟,脑子昏昏沉沉,后知后觉才想起这铃声是他给敖子逸的号码特别设置的,激昂亢奋的一曲“大哥别杀我”在寂静的房间里阵阵回响着,几乎震耳欲聋。






回过神的刹那间就像两条红蓝电线终于被连通,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往还充着电的手机跑过去,途中被在地上散落的几个空可乐罐拌了下,差点摔个狗吃屎。






丁程鑫点下接听键,深怕迟了一秒电话那头的人就等得不耐烦一把挂断了。






夜深人静,父母就睡在他隔壁房,被那俩老听见他在这时间点还和别人讲电话肯定免不了一顿责骂,于是他轻手轻脚又溜进了厕所里头,紧接着反锁门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丁程鑫的喜悦显而易见,咧开的嘴从电话接通开始就没合上过,敖子逸主动给他打电话,这可比哈雷彗星的出现还要难得。






他满怀雀跃地把手机置到了耳边,喂了几声后才察觉到电话那头似有似无的哼唧声儿不大对静,紧接又传来“沙沙”的声响,听着像窝在棉被里的人艰难地翻了个身,然后敖子逸边咳嗽边抽嗝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老丁,我……好像发烧了,家里没人,药没一个能吃的……”






电话那头的嗓音没了往常的中气,如今轻飘飘的,无力的一字一句打在丁程鑫心尖上,可疼了。






敖子逸这人好强,习惯什么不好的东西都自己憋着来受。要能把他逼到像现在这般亲自对外寻助,估计是真难受到了极点。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对着敖子逸更是不需犹豫,堪堪留下一句“你等我”就立刻去把身上睡衣给换了下来,在乱糟糟的抽屉里翻出备用钥匙往锁孔里一插,窗户便被打开了。随后纵身一跃,稳当当地落在院子里茂密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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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的街道格外冷寂,接连路灯把他的影子扯得老长,冷风呼噜噜地灌进了外套里,他手里拽着的是印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标志的塑料袋,装着他刚买的药丸。






到敖子逸家门前时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连续按了几下门铃,没人来应门,他探头探脑地往里头张望,玄关处一丝儿动静都没有,他又翻出手机来看,恰好一条新消息传了过来。






备注三儿,后头还连带着颗蓝色小心形。他点了进去,是条长达十秒的语音。






“我这下起不来。栅栏旁边有个邮箱,里面有串钥匙,你自个儿开门进来行么?”






丁程鑫没回复,径直去找敖子逸所说的邮箱,褪色的红漆和湿糊糊的苔藓覆在上头,他伸手探进去,不一会儿勾着钥匙出来时卫衣衣袖上都不小心黏上了几片青苔。






他轻车熟路找着了敖子逸的房间,试探性地拉了拉把手,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月光从并未拉牢的窗帘缝隙里透了进来,敖子逸就躺在双人床的正中央,闻声翻过身来面向丁程鑫,傻笑了下:“可算盼着你来啦。”






丁程鑫这时候没心情和他玩儿,从塑料袋里翻翻拣拣拿出了包东西,房里太黑,再加上敖子逸有些夜盲,实在看不清。






然后敖子逸就瞧见他朝自己走来,本以为是要一掌拍在他天灵盖上后笑他连照顾自己都不会,他都做足心理准备闭上眼了,谁知道是一块儿冰冰凉凉的物什搁在了他额头上,睁开眼一看,丁程鑫俊俏面孔近在咫尺,愣神间上手摸了摸,这才发现是个退热贴。






“别撕啊。就贴一晚上,明天起来烧就退了的。”






敖子逸本来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体温也高,这下无缘无故也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被丁程鑫捏着下巴胡乱塞了几颗药丸后吞下一整杯的白开水,那药效可能是真的强,没一会他就感觉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






“谢啦。待会要走了的话记得帮我把门带带啊。”






丁程鑫腹诽这句话听起来就像逐客令似的。床上的人呼吸逐渐平稳,大抵是真正入睡了。他倒还担心敖子逸会不会因为难受睡不安稳,所以没打算那么快就走。他掏出了几片口香糖在嘴里嚼着,薄荷的清凉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安静在一边守着,还是趁着他烧得不清醒偷偷摸摸去占个便宜。






犯罪因子于心中肆虐翻腾。






可以吗?






可以的吧。






身体率先做出反应,微微俯下身,就着敖子逸那干燥且苍白的唇吻了上去,交换了个参杂着他因为紧张而冒出的汗水和苦涩药味的吻。






黑咖啡要多尝几次才能尝出甜来。






内心的小人好贪心,说还不够,怂恿他再来一次。






于是他又凑前,舌尖描绘唇形纹理。






途中心跳加速了跳动的频率,丁程鑫甚至觉得下一秒就要从左胸膛那儿撑破一道缝隙,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心脏来。






“我真喜欢你啊。”






他喃喃自语,看似要趁这大好机会尽数把心思倾诉出来才是。






毕竟藏在心底的东西偶尔还是要拿出来见见天日的,“喜欢”也要像棉被一样偶尔拿出来晒晒,省得发霉。






“吃火腿肠的时候总爱去和你讨一半来吃是因为听大人说过,一人一半感情不会散。”






“体育节打篮球,每次都让着你是因为知道你运动不好,每次打了几局后就叫你下场休息,不是嫌你菜,是怕你玩过火身体会不舒服。”






“只对你随传随到是因为喜欢。”






“你一撒娇我就阵亡也是因为喜欢。”






“仅仅对你一人宽心只能是因为喜欢。”






“你知道吗,你说你藏了十几年的初吻都是狗屁。”






当然,这天大的事儿全世界也只有丁程鑫一个人知道。






毕竟小狼狗的坏心思是特别多的。就算是还没得到的,也像狗儿喜欢撒尿划地盘,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留下印记。






丁程鑫回想起初次越过“朋友”这条界限的情境也只记得个模糊的轮廓,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敖子逸趴在桌上侧脸面向他午睡的模样,指尖旁边放着的是他从楼下贩卖机给他带上来的盒装芒果牛奶,三三两两的作业本胡乱地置在桌上,直接被他拿来当成了垫枕。






阳光倾洒下来,落在他半边脸颊上。丁程鑫只想到一个最近在女孩儿口里非常流行的一个词——岁月静好。于是他魔怔了般,鬼迷心窍就凑前了去,厚重的语文课本作遮掩,丁程鑫的吻蜻蜓点水般短暂,吻的是一片沾着甜腻的牛奶气息的唇瓣。






甜的。






少年青涩爱意自那开始便藏在暗处生长了。






敖子逸的一颦一笑便是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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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时五十分。






丁程鑫回到家后匆匆去补了觉,六时半一到他的闹铃便准时响了起来。






敖子逸的电话恰好在他从厕所洗漱好准备出去吃早餐的时候打了过来。他撇撇嘴,按了接通。






“老丁——”






“哎呀不用谢,给你带药那事儿举手之劳而已,你要真因为打扰了我宝贵的睡眠时间而感到深深愧疚的话还是去请我吃……”






“不不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嗯……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
“——那啥……昨晚,我没睡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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