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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really know how to make me cry.

鑫逸 | Sentimental Lover

*伪现实向

“人一旦有了依赖,就会变成幼儿园里等人来接的小朋友。” ​​​​




01




“将来有机会的话一起去看永昼吧。这百度出来照片,我瞧着还挺浪漫。”




说得倒轻巧。




敖子逸循声偏过头去看倚坐在落地窗边的丁程鑫,后者把手机屏幕转了一个方向,显示的是一张风景照。丁程鑫直愣愣地朝他的方向望,敖子逸不懂他深邃的目光究里是何等的景象,才会在每每直视一个人时都像含着一镜清澈春水,一如他搞不懂丁程鑫所言所语的思想逻辑究竟从何而来,总会像现在这番突然没头没尾蹦出这么一句话。




丁程鑫就是这样的,对外一副成熟稳重,话通常只讲满七分,恰到好处就流转回原点,他懂在四面八方的摄像头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敖子逸也确信无人能比他懂得,被他留下的三分,是足以令人能遐想万分的机会。




然而这么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就只是个说话横冲直撞的小孩儿,一时冲动便脱口而出,完全没想过他的一句话所带来后果有多琐碎麻烦。比如他现在的提议,敖子逸听说过挪威以永昼闻名,可从重庆飞到那儿的机票光是想想便知道贵得那叫一个天文数字,更别说在那里高价的开销,凭现在的两人又怎么负担得起。况且永昼还不是常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得观赏,条条框框的约束加起来,还没真正开始旅程估计就得累耗半条命来搞弄。




可对着丁程鑫,他从来就说不出口什么否决的话。




纵使有满腔的抗拒,一对上那温柔得能让人溺毙在里头的目光就只剩下缴械投降举白旗的份儿。




“好。”




将来,有机会的话,




我也想。




02




重庆最近细雨连绵,真的很细,却还是能湿地三尺。




敖子逸近来心情不知是受到阴寒天气的感染还是什么,一颗心就好似涨满了水的海绵,惆怅又难受,偏生近期的训练也愈发的沉重起来,种种不可抗力的外来因素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人。镜头前的没心没肺被他自认为的确是真性情的一种,但近来也不知是哪根弦抽了,连平日里反应迟钝的几位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个个偷偷摸摸地去找丁程鑫问三爷最近怎么了,半天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丁程鑫哪里会知道啊。




明明是连敖子逸自己都不懂的事儿。




所幸前阵子公司大抵是良心发现,给他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听起来很长,七天,一百六十八小时。亲身经历过后才明白,真的短得不成样子。




敖子逸的父母结伴出国旅游,出行前给他留了一大沓的生活费。家里没人,他耐不住,就跑到了丁程鑫家寄宿。




两个男孩的日常离不开游戏外卖,剩下的时间他通常都会和丁程鑫一同肩挨着肩,窝在他的床上用一架笔记型电脑看电影。最让他记忆犹深的是一部1994年上映的法国电影,《终极追杀令》,更广为人知的译名是《这个杀手不太冷》。男主角最为喜爱的那盆万宝蓝与他一样,没有根,又和结尾所说的“里昂终于得以落叶归根”前后呼应,他恍惚间也很像看到了他的影子,不,应该说是他和丁程鑫的影子。




屏幕播放着电影的落幕,没有人先开口打破沉默,丁程鑫默默把揽着敖子逸的手又收紧了些。




内心笃定对方和自己想到了同样的东西。




根啊,他们有吗?




没有吧。应该。




虽说在光鲜亮丽的伪装下,依然在生活里颠沛流离着啊。就连将来找不找得到所谓的根,他们都不懂。




心情灌了铝那般又沉重下了几分。没来由的。




03




丁程鑫对他说过,“有心事一定要说出来,不然憋在心里,迟早有天被哽死。”




但若要诉苦又不知究竟有何苦可言。他觉得现状已经足够幸福了,虽说丁程鑫给予他满腔的爱意偶尔会重得他掂拿不起,但还是会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在里头,像棉花糖那样一天捏一小丝来尝,很甜,甜进心坎里的那种。




他嗜了一口满满的甜分,主动凑到丁程鑫面前摇头晃脑,再笑得可人地回答正绉着眉的丁程鑫:




“我没事儿。”




04




——感觉自己摆明了就是在无病呻吟。




敖子逸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还是在闷热的练习室里头,他略微走神,就想到这码事上去。尔后出于本能去瞟丁程鑫,这才发现后者的目光原来至始至终都粘在自己身上,这么一瞥便正好对上了目光。




丁程鑫笑得几乎都能看见蜜糖自眼角和嘴角溢满出来,露给他仅一秒就收起,了无痕迹。




但是敖子逸没那么容易收得回来。后果就是被老师点名批评走神,不专心。再加上今天的练习结果并不怎么好,老师的火气似乎也因为这个莫名的大,敖子逸大概是踩到了那根危险的导火线,炸弹一下子爆得淋漓尽致。




她指着敖子逸的鼻尖儿,眼里是满满怒火,烧得正旺:




“你到底还想不想出道了?”




05




谁不想啊。




敖子逸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重点批评,大多都能打着哈哈一笑带过,没心没肺呗,暗地里也没人知晓,他也会因为一句轻描淡写否定而黯然心伤。但今天莫名的就感觉心里比平时还不痛快,像陈年的一块旧疤被人连皮扒开,血肉破绽,却无人来替他黏和。




老师问的那句话能分出好几个节外生枝来:想不想出道,想不想和丁程鑫一同出道,想不想在出道了的将来再和丁程鑫去实现那个承诺。




——想。都想。想得快疯了。




老师愿意放人是两小时后的事儿,练习室里三三两两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哀嚎着腿断了,站不起来,敖子逸却是匆匆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特意无视瘫在镜子边的丁程鑫虚虚伸出来,想拽他衣角的手。




他终于找到缘由,却束手无策。




06




出道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你将受更多镁光灯的簇拥,收到更多来自粉丝的爱意,鲜花,礼物。再来便是行程更加忙碌,曝露在大众视野前的机会越来越多。




敖子逸觉得丁程鑫出道大概已是个既定事实。铁打的唱跳实力和颜值都摆在那儿,唱歌虽是短板但依旧全能,完美的他几乎本就为舞台而生,任你上找下找都挑不出那么一星半点的瑕疵。




丁程鑫对他用“若将来有机会”来作前提,敖子逸的潜意识里就埋下一颗忧心的种子。有机会的话啊,那没机会的话该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




就和现在这段毫无目的地的游走一样,目的地究竟通向哪儿,敖子逸也不知。




入了夜的重庆依然有止不住的喧闹,敖子逸只是慢慢地沿着江边的人行道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不下数十次,他自然是感觉得到,但愿不愿意去接,那又是另一档事了。




这个节骨眼也只有丁程鑫会这么不厌其烦地给他连拨电话。别人找他惯用微信或QQ,唯有丁程鑫一人不从。




07




肠胃不合时宜起的集体抗议让他控制不下地往便利店里钻,草草解决晚餐后坐在一旁无所事事,免费空调不吹白不吹。




“小朋友,躲猫猫很好玩么?”




丁程鑫的出现猝不及防,话音未落,敖子逸的卫衣帽兜就被来人一把掀起,敖子逸闪躲未果,又被人就着站立的姿势按进怀里狠狠揉了几下脑袋,刘海都被弄乱了。他抬起头,故作凶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逗猫呢你?还有,不准叫我小朋友,说得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




丁程鑫往他身边扯来一张椅子,侧过身来,一手撑着脸颊对他咧开嘴笑。




“整整大了十个月哦,要真讲究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哥。”




“大十个月了不起?你这个people……”




“嘘,再和你辩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我们换个话题。”




冰凉的指腹堪堪置在敖子逸的人中前,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08




敖子逸半晌没说话,嘴唇开开合合几次都吐不出只言片语来。丁程鑫不恼,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我没事儿,真的——”




“说谎不好哦。”




09




“……好。我说实话。”




“其实,就只是突然害怕罢了。对,害怕,害怕我们没有将来,嗯……其实也有在担心出道的事儿,你想想啊,假如你出道了,我没有,该怎么办。哎呀,算了算了,最近烦心的事儿太多,你还是当我突然发疯吧。”




丁程鑫愣了愣,随即又捧腹笑得好像他方才听见的是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敖子逸问他“有啥好笑的”,眼看着就要一拳头往他脸上糊过去了,明知是不可能带着任何重量,丁程鑫还是下意识伸手去接下那软绵绵的拳头,再把握成拳状的指头一只只地抽出来,攥进自己的手心里。




“笑你傻啊,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我们当然会一起,还是永远的那种。将来也会一起去看永昼,你之前也说过想去日本买正版手办不是么?我都会陪你。”




“况且你那么好的一个人,能不出道都难吧我觉得。我敢赌,赌你会出道,我也会,我们都会。”




“还有,想带你去的地方其实不止一个,看完了永昼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看永夜,极光也不错。反正来日那么长,我们慢慢来。”




“我爱你,很爱很爱。所以,不要怕,也不需要去怕。”




10




丁程鑫想起初次见到敖子逸的情景,说那时的他像刺猬。目光比碎掉的玻璃渣子还扎人,认识起来就会在说话时对你露出湿漉漉的眼神,熟到某个标准就开始比毛衣上脱出来的丝绒还要粘人。




他的小朋友是披着刺猬皮的一只小白兔,要人疼要人爱,要人关心要人给糖吃,暗地里喜欢想很多不实际的东西却依然笨拙得可爱。




一切的一切,只有他知道。敖子逸是个多愁善感的恋人,也只有他能知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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